春和不惊

墙头很多,本命只有张译

一生所爱(终)【高赫×徐英子】

我、来、还、债、了,等这篇的宝子们,这个真的是有生之年系列了。

高赫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,从毛巾架上扯下一条毛巾,胡乱抹了几下头发,徐英子推门走进来的时候,他正在把背心往头上套,听见门突然被打开的声音,他手上一乱,胳膊伸错了位置,背心歪挂在脖子上,穿不进去也脱不下来。

扯了半天才弄好,低头一看下半身裹着浴巾,里面连底裤都没来得及穿。

高赫瞬间气不打一处来。

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,进别人房间也不知道先敲门!

责问的话还没出口,就被徐英子先发制人地堵了回来:“我敲门了,你没听见”

高赫撇撇嘴,半干的发梢湿漉漉地挡在额前,脸上尚有未褪尽的红热,被徐英子默不作声地注视了一会儿,他稍稍有些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。

他有点不好意思了。

徐英子年纪不大,不知道避嫌也不懂得害臊,高赫长这么大头一回遇上比自己脸皮厚的小姑娘。

但他好歹是驰骋绿藤一中的小霸王,耍流氓届的佼佼者,生物课光是吹个口哨都能把邻桌女同学搞得面红耳赤,徐英子最多就是故作淡定外加纸上谈兵,论实战经验高赫那绝对有压倒性的优势。

高赫咧嘴笑笑,漆身凑近徐英子,她退一步他又进一步,一步一步把人逼到了墙角,夏天天热,她穿得轻薄,白色连衣裙隐隐透光,长发垂在胸前,根本挡不住少女开始发育的曲线,高赫顺着徐英子细嫩的脖子往下看,太小了,一只手就能抓紧,想象着似乎掌心就有了软绵绵的触感,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圈,不怀好意的笑容渐渐爬上他乖戾放荡的脸。

“徐英子,刚才敲门我是没听见,浴室里水声太大了”,他懒洋洋地说,还贱不拉几地挑了挑眉。

徐英子后背抵着墙,高赫一只手撑在徐英子耳边,另一只手撩起她的头发,有意无意地挂蹭着徐英子锁骨上的肌肤,他低下头,直勾勾地盯着徐英子,手沿着她的肩膀往下,再往下,小就小吧,让他摸摸是不是那么软。

高赫的手掌刚要伸进徐英子的衣领,他的下身就被狠狠地撞了一下,他不由得弯下腰,咬着牙倒抽了一口凉气。

徐英子这一下使足了力气,他本来就比她高,近来又壮实了许多,硬碰硬她肯定占不到便宜,只好拿膝盖去攻击他胯下的弱点。

高赫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,实属想不到她还有这种操作,徐英子趁他护裆的同时,侧身与他拉开剧里,她连看也没看高赫一眼,把手里的习题册放在书桌上,留下一句“今天做不完就没饭吃”就走了。

神色淡淡,声音轻轻,也不管高赫的脸到底是气红了还是气绿了。

流氓像弹簧,你弱它就强。对付不要脸的人,就不能客气。

 

“这个,这个,还有这些都不对”,徐英子拿着自动铅笔在摊开的习题册上一通勾勾画画,画完了推到高赫面前,“重做”

高赫看了一眼,眉毛顿时拧成麻花,“都……不对么?”

“一道都不对啊?”

徐英子点点头,看着他不说话。

“艹”高赫骂了一声,挫败感在自尊心上狂踩数十脚,来来回回,反反复复,踩到五脏六腑全是内伤,只差喷出一口老血。

叼着笔帽,橡皮擦在册子上的动作相当粗暴,薄薄纸张禁不住蹂躏,撕得一声裂开一道口子。

“你有病啊?”

“干嘛使那么大力气?”

“你自己做错题拿本子撒什么气?”

“这些东西跟你讲过多少次了你都记不住,你是猪吗?”

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,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,听完徐英子这一连串不带重复的美妙中国话,高赫只觉得胸骨碎裂,献血横溅。

刚刚被徐英子顶得那一处隐隐作痛,颜面扫地,自尊全无,高赫死死抓着黑色水笔,恨不得在徐英子身上连捅一百八十个洞。

此仇不报非君子,徐英子你给我等着。

 

会考成绩下来了,徐英子全A,毫无悬念,高赫只得了两个A,3个B,剩下的全是C,不过即便如此,也让班主任在班里把他的励志故事添油加醋得演讲了半个多小时。

高明远也挺高兴,饭桌上难得夸了他几句,而后又说了些“再接再厉”“不要骄傲”的官方鸡汤用语,等高赫问到贺云生日的事,高明远愣了一下,随即勾勾嘴角,做出一副慈父模样,“下回吧,你妈去省里开会了”

高赫有点失望,但又算不上太失望,大概早有预料,多半是这么个结果。

这么多年,高明远敷衍他的托词他都会说了,他不奢望能像别人一样有爹有妈一家人齐齐整整,他就想让贺云多看看他,把本来也不多的母爱再他妈给他一点儿。

也许是看出了他脸上难得的失落,高明远离开饭桌前又留下一个希望的种子:“等你生日吧,把你妈叫来一起过”

老头子画饼的技术一流,高赫莫名就觉得这段头悬梁锥刺股忍辱负重的日子没他妈白过。

高赫生日那天,饭菜热了三遍,钟表上的分秒针交错分开又重叠,像一把无声锉刀,刺穿满室冷清沉寂的光。

贺云不会来了。

高明远接了个电话,说有点事情要处理,桌上只剩高赫和徐英子两个人。

高赫一肚子不痛快无处发泄,手机屏幕亮起,是一起玩机车的朋友,正在山顶吹风赏月,他刚起身,就被徐英子一把抓住了手腕。

“你去哪?”

“要你管”,高赫没好气地甩开她,从口袋里摸出机车钥匙。

“今天是你生日,还没吹蜡烛呢!”

高赫冷笑了一下,什么狗屁生日,当他是三岁小孩儿,对着蜡烛许愿这种傻逼事他早就不做了好吧。

他想走,但看着徐英子把蜡烛一根根插到笑脸蛋糕上,他却像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也动不了。

“打火机拿来”,徐英子碰了碰高赫的胳膊,高赫想转身直接走掉,想重新扮起他冷酷的腔调,没怎么被爱的人不屑于接受善意,但又本能无法抗拒任何有温度的东西。

于是高赫鬼使神差地走到客厅,走到茶几旁,拿起了摆在上面的打火机。

灯突然灭了,屋子里陷入一片深不见底的黑。

“孙兴!”

月光透不入窗,高赫听到一声轻呼,徐英子下意识地脱口喊出了一个名字。

孙兴。

 

孙兴是谁啊?

高赫走到徐英子身后,咔嚓点亮一根蜡烛,漫不经心地问:“你叫谁呢?”

徐英子仿佛被抽走所有呼吸。

她低垂着头不说话,萤萤烛光映入眼底,从聚拢到涣散,搅碎一池无边无际的静水,过往片段一帧帧闪过,像是一场永远醒不来的旧梦。

徐英子一眨眼,就有泪滴了出来。

高赫没想到徐英子会哭,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了,不中用的脑子转了两圈,出于人类猎奇的天性和八卦本能,他猜测一定和这个叫孙兴的有关。

能让女魔头落泪,哪得是何方妖孽。

高赫笑眯眯地凑上来,紧盯着徐英子泪眼汪汪的脸,“你刚才叫那个孙兴,他是谁啊?”

徐英子抬起头,幽幽地看了高赫好半天,看得高赫都有点发毛了,“他是一个混蛋”

唇齿轻启,她的声音像是来自高山低谷的风,吹凉了八月里潮湿粘稠的空气。

高赫的心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,他耸耸肩,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,“哦……我知道了,被渣男欺骗感情了是不是?”

徐英子怔怔地不知道该说什么,高赫却来了精神,自顾自地对徐英子说教起来:“徐英子啊,不是我说你,小姑娘就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,瞎搞哪门子对象”

高赫抬手搭在徐英子的肩膀上,继续语重心长,“男人的心你不懂,你不能老是太主动”

他从纸抽里抽出两张纸递给徐英子,“你告诉高赫哥哥,这孙兴是几班的,我找人收拾他”

徐英子听他说这样的话,伤感烟消云散,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
“他不是学生”,她看着高赫说。

“那他是干什么的?”

“夜总会老板”

“……”

“他都三十六了”

“……”

这回轮到高赫说不出话了,想不到徐英子一个规规矩矩的三好学生,口味还他妈的挺重。

人不可貌相啊。

 

高三毕业的那年夏天,高赫他们班一起去露营。他们准备白天在海边玩,晚上住一夜,转天清晨起来看日出,然后再去爬山。

海水湛蓝,海风清爽,远远望去,天和海连在一起, 海那边的山衔一轮红日,红日染红了天上漂浮的流云……大家放下行李,支好帐篷就迫不及待地换上泳衣窜到海里去了。

徐英子不会游泳,就光着脚丫踩在细软的沙滩上,海浪不停地涌上来,她挽起裤腿坐在岸边,看着不远处嬉戏打闹的一群人,高赫悄悄地走到她身后,他换了泳裤,裸露着的上半身肌肉鼓胀,胸膛中线分明,耀眼阳光渲染这副年轻有力的男性身躯,徐英子微微眯眼,目光停在他人鱼线就不再往下,“你怎么不下去?”

“你下去吗?”

“我不会游泳啊!”

“我教你。”

徐英子歪着头转了转眼珠,她白皙的脸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,“不行不行,我肯定学不会。”

高赫也不勉强,却偷偷地从后背抓了一把沙子,趁徐英子不留神塞进了她脖颈里。

“高赫!”徐英子大叫着跳起来,也抓了一把沙子朝他洒过去。

可是高赫迅速跑开了,徐英子在后面追着他,追着追着就追到了海浪里,等到她意识过来的时候,海水已经没过了她的腰,她抬腿踢起层层的浪花,却被高赫一把抓住了脚,身子一歪连灌了好几口海水。

她被呛住了,咳得腰也弯了,眼泪也流下来了。

“你没事吧?”高赫揽住她,拍拍她的后背。

“你走开!”徐英子推了他一把,“你这人太坏了!”

“我这是让你克服畏难情绪,你看你这也算是亲近大自然了”,高赫振振有词,细长的眼睛闪着狡猾的光。

“亲近个鬼,海水倒是喝了好几口。”

“什么味道的?”

“咸的。”

“我不信。”

“不信你自己尝尝……”高赫突然凑上来堵住了徐英子的嘴,他紧紧地搂着她,两个人的衣服都湿了,高赫贴着徐英子软绵绵的身躯,和他梦里梦见的一样香一样软,他吻着她,心突突地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。

这是两个人的初吻。

好像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。

高赫望着徐英子亮晶晶的眼睛和湿漉漉的嘴唇,突然对那个叫孙兴的有点妒忌。

那小子不仅混蛋,还是个傻逼。高赫暗自给孙兴下了定义。

不过幸好他是个傻逼。

要不然怎么会让哪哪都好的徐英子,落到他的手里。

 

回程的山路有点颠,大巴车开得不快,徐英子靠着高赫的肩膀睡得晕晕乎乎,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之后,车子就翻了。

山体滑坡,切断了主干道,救援队进不来,一车人哭的哭,叫的叫,偌大车厢仿佛人间炼狱,恐惧和死亡阴影般笼罩在每一张刚刚还朝气昂扬的脸上,那句话怎么说的,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,哪个先到。

带队老师试图稳住同学们的情绪,清点人名确认暂时无人死亡,高赫的大腿被玻璃片划伤了,徐英子从背包里找出纱布和碘伏,替他包扎伤口。

徐英子动作轻缓,但玻璃扎进了皮下,她又不敢拔,只能绕着把纱布缠紧。

一抬头,就看见高赫苍白失色的脸。

“你没事吧?”徐英子的声音有点抖。

高赫笑笑,抬手摸了摸她的脸,“放心吧,死不了”

他想了想,又补充道:“我都还没跟你爽过呢,舍不得死”

狗改不了吃屎,流氓至死还是流氓。

所幸他们随身带了足够的食物和水,撑到第三天,徐英子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太好了。

高赫是最先发现她不对劲儿的。

他抱着她,给她喂水,喂吃的,可是徐英子就像脱水的标本,迅速地失去了鲜活的生命力。

高赫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。

“英子,你别睡,你醒醒,你看看我”,他抓紧她的手,不停地喊她的名字。

徐英子皱皱眉头,“你抓得我好疼”

“你跟我说说话吧,我好困”

高赫点点头,“我说,你想听什么”

徐英子静静地望着他,视线慢慢转移,从他浓密的头发,挺拔的鼻梁,薄薄的嘴唇,到尖瘦的下颌,她用尽力气,凝聚眼底所有的光,企图把这张脸镌刻于心。

没有醒不来的梦,也不会有时光倒退的奇迹,她之于高赫,原本就是过客而已。

人不能太贪心呀,高赫十八岁生日的那场劫数,就是徐英子来到这里的意义。

如果高赫没有变成孙兴,也就不会遇到徐英子,那么他的人生又该是什么样子的呢?

“我想知道”,徐英子轻轻地开口,“你以后会做什么呀?”

高赫目光一颤,“我呀,我想做个警察,像我妈一样”

徐英子听完就笑了。

高赫也笑,又换了副玩世不恭的口吻,“要不我开个夜总会也行”

“反正高明远有的是钱”

“你不就喜欢夜总会老板吗”

“我当老板,你就是老板娘”

“你说,咱给夜总会起个什么名字?”

高赫歪头,似乎还真思考了起来,他一拍大腿,冲着徐英子咧开嘴,“叫凤凰夜总会,怎么样?”

徐英子如遭雷击,浑身上下僵硬如一根湿木,一动也不能动。

记忆重叠,整个世界仿如被时空倒置,徐英子抬起手,轻轻触了触高赫的指尖。

周遭寂静,弥漫着血腥和腐朽气息的车厢成了与世隔绝的背景板,她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,像是怕吵醒什么睡梦中的神灵。

“孙兴”

她叫他,“是你吗?”

 

2014年夏,高赫入职重案组的第五年。

高明远的生意越做越大,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提出让高赫从警队辞职,接手他的生意,但高赫就是不为所动。

吵得最激烈的一次,高赫从高明远那搬了出来。

住警队的宿舍挺好。

和贺云关系缓和是他被调去重案组的第二年,那次他出任务受了伤,一个人在医院住了半个月,贺云来看过他一次,两母子都没怎么说话,贺云只是望着高赫,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好好看过他,高赫长得像高明远更多,但那双眼睛太像贺云了,无论她多么不愿意接受,从这个孩子在她身体里悄然孕育的时候,她和他的生命就秘密地缔结到了一起。

这是她的儿子呀!

贺云临走的时候,在门口站了好久,似乎下了很大决心,她没有看高赫,只是低着头说了句:“宿舍条件不适合调养,出院以后,搬来和我住吧”

“谢谢妈”

等贺云打开门走了,高赫才把这句话说出来。

高赫没有搬去和贺云一起住,警局里也没人知道他和贺局长的关系,只是逢年过节,他会去看看贺云,陪她吃顿家常便饭。

斗转星移,周而复始,时间就像一艘方向未知,却又从不停歇的巨轮。

高赫三十五岁生日那天,贺云端着碗筷,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高赫忍俊不禁,“妈,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”

贺云抿了抿唇,“高赫,我不是老传统,也没有要干涉你的个人生活,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讲恋爱自由,婚姻自由……”

“妈”,高赫扒拉了一口米饭,“你到底想说什么”

贺云皱眉,“你知道警队里有些传言,说你跟林浩……”

“我跟林浩怎么了?”

贺云把碗放在桌子上,“说你跟林浩关系不正常,说你们两个人好得像在谈恋爱!”

高赫嘴里的一口饭全噗了出来。

他咳得脸红脖子粗,眉毛眼睛集体挤变了形,“什么玩意?!”

贺云起身给高赫倒了一杯水,“我听了也觉得太荒谬,可是你俩都老大不小的,他不谈恋爱,你也不交女朋友,那确实容易让人误会”

误会大了。

高赫喝了口水,“妈,林浩他爸是我师傅,我俩同年考的警校,毕业以后又都分到所里,关系确实不错”

“林浩不交女朋友那是他木头,再说他最近在追黄希您又不是不知道”

“那你呢?你为什么也不谈恋爱,我知道林汉给你介绍过好几个对象,你见都不见,你想独身,一辈子不结婚?”

高赫哭笑不得,贺局长催婚都像是在审犯人,他稍稍坐直了一些,正色道:“妈”

“我不是不结婚”

“我就是……感觉她们都不是我心里的那个人”

贺云没再追问,那一年高赫出事,救援队到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不醒了,在医院抢救了一天一夜才脱离生命危险,但是醒了以后,他对发生了什么却不记得了。

大脑缺氧引起休克会导致阶段性的失忆,高明远劝慰贺云这样也好,毕竟徐英子没有救下来,高赫忘了这一切也未必是坏事。

高赫好像真的完全记不得徐英子这个人,以及与之相关的所有事。高明远也和大家有了默契,从那以后,再没有人在高赫面前提起过徐英子这三个字。

现在贺云听高赫这样说,心里很不是滋味,只好沉默。

 

端午节前后,重案组一连接到很多案子,上面取消休假,高赫也连续加了三个夜班。

开车到山南路派出所调档案,打开车门,热浪与车内冷气形成强烈反差,高赫解开衬衣的前两个扣子,衣袖三两下挽起,大步朝派出所走去。

值班民警到档案室取他要的资料,他手插裤子口袋,慢悠悠地在窗前踱步,外面夜色浓稠,树影摇曳。

一个女孩子跑了进来,牛仔上衣,碎花裙子,明眸皓齿,长发及腰。

民警拿着资料递给高赫,高赫接过来翻了翻,转身的刹那,女孩子已经跑到了他身侧。

“不好意思,请问是不是有一个叫徐小山的刚被送进来了?”

高赫顿住,回身看了她一眼,心脏倏地收缩到最紧。

晚风不断吹送夏季的潮热,黑云压顶,孤月独明,绿藤的夜幕在顷刻打开,亮如白昼。

他和她似乎总也逃不开这个开场,全绿藤几百万人,无论我们相遇多少次,在哪一个时空,以什么样的身份,我还是只用一眼,就记住了你。


徐英子,我终于,等到了你。

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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